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打不死的吴大圣

时间:2017-09-12 14:14来源:未知 作者:睢宁新闻网 点击:
张甫文
  
  吴大圣,原名吴圣斌,1926年9月出生在睢宁县姚集镇程刘村一个贫苦的农民家庭,中共党员,中国人民解放军二等甲级残废军人。他7岁时父母双亡,跟其奶奶过着饥寒交迫的生活,9岁就给地主打短工,一颗幼小的心灵,早早涂上了不愿做奴隶的远大志向。1939年,年仅12岁的小圣斌积极参加了共产党地方组织。1941年秋任睢、邳、铜地方武装侦察员;1942年参加洪泽湖游击队,后编入江淮军区独立旅叶道友部队。1943年在宿羊山战斗中,头部受伤。1945年在宿迁八集战斗中,腰部受重伤;1948年在宿迁罗圩战役中,头部、膀部受重伤;1948年底在淮海战役中,左腿小骨被炸断,全身多处受伤。1949年参加渡江战役。1953年在汉口第一高级步校学习。历任战士,班长、排长、连长、营长等职,累计参加大小战斗百余次,荣立一、二、三等功计8次。由于他多次倒在硝烟战火的血泊里,又一次次神奇般地从尸体中爬出,战友们都称赞他是:“打不死的吴大圣”。1958年,吴大圣从福建部队复员回家,享受县处级待遇。
  年已9旬的吴大圣,现与老伴居住在大女儿家,在女儿与老伴的精心护理下,身体尚好。这里真实记录的是他曾经参加几次侦察战斗与爆破战斗的口述----
  
第一次当侦察员
  我第一次当侦察员,那是1941年9月,当时睢宁县王集一带划属伪六区,伪区长邢广栋经常带领伪区丁下乡鱼肉乡民,横行霸道,老百姓对他恨之入骨。为了惩奸除恶,激发人民的抗日热情,我二十七团一部和地方武装组织决定拔掉这颗“毒牙”。但敌人驻守大王集的兵力和布防情况我方不清楚,需要派人去侦察。谁最合适呢?部队把这个任务交给了乡民兵队长,乡民兵队长首先想到了我,因为那时我年纪轻,个头小,不易引起敌人的注意。
   这天吃过早饭,我怀揣一只破碗出发了。途经一块山芋地,我灵机一动,在山芋地里打了几个滚,薅几棵山芋秧子,让其粘水弄个满脸全身,那山芋秧子粘水干后成黑色,吸附在脸上真象个黑麻子。我又到河沟里捞几把黑泥抹在全身的破烂衣服上,实足像个小要饭的。
  那天,我一口气走了近20里,大约中午时分,挨近了邢广栋的伪军驻地。正巧有个伪军伙夫从对面走来,我就“大叔,大叔”地叫个不停,哀求讨点饭吃。这个伙夫看我怪可怜的,就回去拿了一个粗面馒头给我。这时我胳肢窝里夹着一根打狗棍,左手端着一只破黑碗,右手拿着粗面馍,一边啃着,一边踢着小十字慢慢地往里院走去。
  当班的伪军见我是一个又小又脏的叫花子,也没介意。我也装作心不在焉的样子继续往前走。当走到东西厢房门前,我发现屋里有好多敌人正在午睡,枪都架在地上,一律枪托在下,枪口朝上。我没上过学,不会查数,只知道有四堆枪,每堆查了二三遍一数到十就完了,算不出总计有多少枪。这时,有个当班的伪军进来了,听到我在这里数数,上来对我就是一巴掌,又顺手抄起一根腊条劈头盖脸地朝我抽来。我气得蹦起来祖奶八代就骂,边骂边往外跑。这个伪军被我骂火了,撵上来又要打,正巧被刚才给我馒头吃的那个伙夫拉住了,我这才趁机跑开。
  回来后,我在民兵队长陪同下迅速向上级报告了侦察情况。当天晚上,又给部队带路,直扑王集镇。由于熟悉敌情,我方仅用20分钟就全歼了盘踞在王集镇以邢广栋为首的伪区丁。
  
机智灵活打鬼子
  最使我难忘的那是1944年7月23日夜里,新四军二十七团二营配合地方武装组织攻打泗州城。
  时值大雨,道路泥泞,后方的弹药无法及时运到,总攻的时间只好向后推移。24日凌晨四点总攻开始了,敌我短兵相接,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激烈战斗,我军一时无法进城。团首长又把侦察任务安排给我,让我再次进城摸底探路。我接受任务后,立即装扮成农夫的身份,备上短枪,从城东南角绕道而入。城内戒备森严,敌兵三步一哨、五步一岗、巡逻兵三五成群来回搜索,我左拐右转来到一巷口的拐弯处观察敌情。由于连日来的行军作战,饥渴、劳累一齐涌来,我刚从地上捡起一块西瓜皮啃着,提提神时,一伙巡逻的鬼子兵向我走来了。鬼子越来越近,五十米、四十米、三十米……在这紧急关头,我迅速抱起十几块西瓜皮快步走开。当我走到一个狭窄的巷道里,鬼子兵高喊:“站住”!我急速快跑,并故意将西瓜皮撒在路面上,几个追兵皆因踩上西瓜皮摔个仰面朝天,我与他们也拉开了距离。
  我顺着一道又一道弯曲巷子拼命前进,谁知钻进了死胡同,眼前一道两米多高的院墙挡住了我的去路。当时我个子矮,纵了几下身子才爬上墙头。但是追上来的鬼子的刺刀已捅到我的屁股上,我顺着敌人刺刀的一个顶力纵身栽进院子里。接着一个滚身,抽出枪,把第一个爬上墙头的那个鬼子干掉了。谁知这一枪惊动了院子里正在堂屋吃饭的一个班的鬼子,群敌蜂拥而上,向我围攻过来。跑在前面的机枪手,端枪要扫,说时迟、那时快,我一歪身体,一个箭步冲到端枪那个鬼子身后,一只手抓住机枪提手,另一只手紧紧地勒住那个鬼子的脖子,因这个机枪手没有搂住火,扣动了板机,机枪响了。此时我用尽全身力气,扭动那个家伙转了半圈,将围上来的鬼子一连打倒了五六个。
  这时,一个班长模样的鬼子,见我个子不高,像个毛头孩子,不顾被打死的自己人,发疯似的嚎叫着:“不要开枪,抓活的,扒皮。”剩下的几个残敌端着明晃晃的刺刀,向我一步一步地逼近,情况万分危急,决不能恋战,这时我飞起一脚踢倒向我逼近的那个机枪手,一转身朝门外跑去。但是,已经来不及了,大门被追上来的两个鬼子堵住了,我被逼到离大门三四米远的石磨边。退路断了,敌人嚎叫着围上来,子弹也打光了,眼看要肉落虎口,我火速拔出绑腿上的刺刀准备决以死战。说来也巧,我忽然发现石磨中嵌着很象手榴弹似的短木棍,我迅速躲到石磨后边,右手背在身后,用力一咬牙,拔出嵌石磨的短棍,故意放在嘴里一咬。大喊一声:“我日你奶奶的小日本,我跟你们拼啦!”接着就朝一窝鬼子扔了过去。这时院子里的鬼子误认为是手榴弹,惊慌地乱作一团,一齐后退卧倒,乘此之机,我一闪身窜出门外,一脚踹倒那个把门的,夺下其手中的冲锋枪,先打死两个把门的,火速快跑。当院子里的鬼子反应过来再想追我时,我已经跑开了。那次,我机智勇敢地冲破了敌人的道道封锁,终于胜利地完成了团首长交给我的侦察任务。
  
碾庄战斗负重伤
  在碾庄战斗中,我获得了“爆破英雄”称号。那是1948年11月17日,我军对黄百韬兵团占领碾庄圩发起了攻击,由于敌人占据有利地形,我军两次未能攻破,伤亡惨重。碾庄是淮海平原上一个不足200户人家的村庄,敌人除了在村庄外围设有两道水濠和两道围墙等严密防御体系外,另在村庄内和两道围子之间也构筑了碉堡群,组成了密集的火网,易守难攻。时值严冬,天寒地冻,北风凛冽,濠水刺骨。19日上午,我军第八纵队六十七团率先向碾庄发起最后总攻。战士们跳入齐腰深的濠沟里,有的战士还脱下棉衣光腿赤脚涉水前进,濠深、墙高,难以攀登,战士们便搭起人梯向上攀爬,不少同志壮烈牺牲在敌人的火网之下。
  天渐渐地黑了,据点里的顽敌再一次向我总攻部队发起猛烈的反攻。当时我身为连长,主动向上级请示,要求我连承担突击任务。在很快得到营部同意后,我立即带领全连的同志向敌军进攻。我抱着炸药包爬在最前面,小心地向敌堡一步一步地靠近。突然,敌人的探照灯亮了,把阵地照得通明,这时突击队的行动突然被敌人发现了。敌堡里的各个枪眼,吐出了一条条火舌,我一个箭步向前滚翻,终于滚到一个弹坑里。尽管这样,我的腰部和左腿还是中弹负伤,小腿骨被炸断。我哪里顾得伤势疼痛,迅速对身后跟上来的战士说:“快!火力掩护”。谁知我刚爬起来,又倒下了。这时一个年轻战士小刘见我受伤过重,急忙夺过我手中的炸药包,硬要冲上去,被我一把摁倒在地:“受这点小伤算什么,你年轻,没经验,还是我上。”说着,我又抱起炸药包,向敌堡爬去。
  小战士含着眼泪,狠狠扔出了手榴弹,随着跟上来的战士们组成了密集的火网,我借着滚滚浓烟,拖着沉重的伤腿,忍着剧烈疼痛向敌堡冲去。轰!一声剧响!将敌堡主力点爆飞天空,爆破成功了!可是我却躲在一个较深的弹坑里昏了过去……冲啊!我军浩大的增援部队冲了上来,战士们勇往直前,猛打猛攻,不怕牺牲。不到半个小时,敌人的第一道防线从西南门被我军突破,堡群里的敌人全部歼灭,终于夺取淮海战役的最后胜利。
  在这次淮海战役中,我全身负伤六处,荣获一等功。不久,在伤势还没有痊愈的情况下,又随人民解放军参加了渡江战役。
  我在青年时代参加的战斗太多了,至今回忆起来仍历历在目。我虽然身负多处重伤,但是这都是为祖国为人民应尽的义务。让我感到最为痛心的是在那场炮轰金门岛战斗中,我刚满周岁大儿子被活活炸死,至今我与爱人还经常做着那场噩梦。战争是无情的!愿世界永远和平。我现在身体虽然被各种病魔所缠绕,但女儿与老伴对我照顾得很周到,党组织又给了我丰厚待遇,让我安度晚年,我深感生活很幸福。衷心祝愿家乡人民更富裕,祝愿徐州建设更美好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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